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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原创]小说《林花匆匆》1~ 21(长篇小说《又见枫叶飘零》——续集)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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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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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看该作者 20楼 发表于: 2013-08-23
4. BYS lKTh  
    只因珍的一句话,往事一幕幕飞快的在小晚的眼前掠过。小晚想到: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,留作将来都是美好的回忆。小晚的思绪又回到现实中来,她看到了珍总是抱着小孩走在前头,小晚知道珍很喜欢自己的孩子。她时而和小孩逗乐,时而掉过头来看看小晚。小晚疾走,终于迎头赶上了。 BYS lKTh  
    小晚上前几步,把小孩从珍的怀里抱过来,小晚对她说:“这一路上,多亏有了你的帮忙,可把你累坏了。眼看卫生院快到了,你先回去吧,也许你的家人还有事在等着你呢。”“瞧你说的,你和我客气什么?家里不会有事的,还是等你的孩子看好病之后,我再回家吧。你的孩子不但漂亮,还很乖呢,生病了也不吵人。她的一双大眼睛老是看着我,挺有神的,很象她的爸爸吧?她现在是几个月了?”小晚回答说:“嗯,应该是随她的爸爸。才七个多月呢。”后来,医生给孩子看了病,说是因感冒引起的扁桃腺发炎,问题不大。医生开了些药,交代小晚要按时给小孩服用,要细心的看护她。 BYS lKTh  
    回家的路上,珍问小晚:“你今后作何打算?”小晚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。珍说:“这样办也好,谁都知道带了个孩子,是什么事也做不成的。只是孩子才七个多月大,给她断奶会早了点。”小晚难过地说:“是的,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。她的爸爸松,一个月才三十几元的工资收入,我又没有固定的工作,保姆绝对是请不起,还不如自己带。松的家里没有依靠,大人小孩自然都要受委屈。要是我能找到工作,就可以给我家多寄些钱,我的妈妈就可以少出工,多照看我的小孩。目前我们没有好的条件,只好想办法克服了。”“要是你外婆健在就好了。”珍听后叹了口气说。她俩说着说着,不知不觉地快到珍的娘家了,她俩便互道珍重,依依不舍的说声:“再见!”不一会儿,小晚抱着孩子回到了家里。小晚马上给小孩服过药,哄她睡下。小晚觉得累了,她想趁着小孩睡着了,在床上躺上一会儿,稍作休息。可是她心潮起伏,思绪万千,怎么也睡不着。她又想起那些伤心的往事,记忆再一次把她带回到六十年代末。 BYS lKTh  
    小晚由父亲护送,她和同一批的几个同乡、同学,一起奔赴插队目得地。他们坐着汽车一路颠簸,有几个女同学一直哭。也不知走了多久,路越来越崎岖,车子艰难地在盘山路上绕了一个又一个弯,发出沉重的嗡嗡声。小晚晕车晕得非常厉害,呕吐不停。当时没有药物,也没有开水,她只好硬撑着。父亲见她如此,心里焦急也帮不上什么忙。终于到了县城,下了车后小晚就像生了一场重病,站也站不稳。这时,县城知青办派的专人到车站迎接知青。大家稍事休息后,就由各路来的负责人点名复核,带领他们乘车到各个知青点。等到一切都安顿好了以后,小晚的父亲就忙着寻亲访友,拜托他们照看小晚。其实,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。在那个非常时期,谁愿意给自己找麻烦?有的不但帮不上忙,还给小晚添烦。这真是事与愿违,适得其反。当然也不乏有好心之人,在小晚陷入困境时,给了她很多的关照和支持。小晚更没有想到,今后的人生道路上,还有许多苦难在等着她。经过岁月不断的磨炼,小晚能做到随遇而安,性格也变得刚强了。后来,熟悉小晚的人都说她的变化很大,变得很自信很执着。她在困难面前不轻易低头,也能做到顾全大局,委曲求全。   BYS lKTh  
    后来,小晚又听说修不得不在家里留守,那位女同学的病也痊愈了,但是病好后并没有和他成婚。修是由家里的长辈做主而娶妻生子。过了几年,他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消失了......或许是象他常说的去当和尚,或许是成佛了。秋实呢?因为他没有联系上小晚,便和另一批的同学如期奔赴他们的目的地。秋实因为家庭出身好,人品出众性格开朗,很受当地群众的欢迎。况且他又写得一手好书法,再经过他的一番艰苦奋斗,事业是很有建树。当年知青的命运各不相同,有的考入高校深造、有的返城、有的上调、有的扎根。女知青多些磨难,她们有的得病回城,有的含冤受屈,隐情都不愿被世人所知。有的遭人遗弃精神错乱,非常的不幸。人们对此也众说纷纭,莫衷一是,任由评说。 BYS lKTh  
    就说珍吧,她的生父在解放初被镇压了。她的母亲改嫁到我们村里,之后,她的母亲就把她带过来了。她的母亲后来又生了个妹妹,继父对她们都很好。她的母亲出于对继父的感恩,对珍的妹妹格外的疼爱,因此珍觉得很委屈。珍上山后感染疟疾,没有及时医治,落下病根。回城后,她和一个同情爱护她的大龄男人结了婚,婚后他们一家人生活得不错。再说,珍和小晚谈天时提起了同学云儿,云儿的家庭出身是富农,她的家境贫困。云儿既清秀又文静,她的学习一向都很刻苦,衣食也很简朴。因为出身的问题,她遭人歧视。她到了山区插队,受到了坏人的欺侮。她满腹苦水想找亲人哭诉,好容易才回到家,看到的却是家庭破碎,家徒四壁。在极度悲伤和绝望中,她一时糊涂,竟寻了短见。这个十六岁的花季少女,就象一片云一样,飘走了。外地来的萍,是和她的恋人一起去插队的,后来她的恋人报考高校得到深造,而她因为怀有身孕得回家待产。后来萍生下一个女孩,她还在月子里,得知她的恋人移情别恋,竟和他同班的一个女同学结婚了。这无非是一个晴天霹雳,她承受不了这重大的打击,精神失常疯了。因为他们事先没有办理结婚证,上告无门。在这种情况下,她的家人只好把非婚女送给他人领养。过一两年后,萍的神智渐渐清醒,记起了她生养的女孩,就到处去找,结果没找到,她就大哭大闹。她的父母怕她旧病复发,无奈之下,就把她妹妹生的小女孩抱给她当养女,作为对她的补偿。 BYS lKTh  
    小晚不是红五类的家庭出身,家境又很贫困。可是她生性豪爽,为人热情单纯,且又心直口快。小晚不工于心计,自然容易得罪人,招人嫉恨和算计也是可想而知的。因此她的道路较之他人,会更坎坷曲折些。后来多亏了党和政府给落实了政策,让经历了些风霜、遭受了些波折的小晚,看到了光明。她经过一番努力后,终于能脱颖而出,这也算是不幸中之有幸了。这一切,都是人们难以预料到的。人们都说有缘千里来相会,此话不假。爱慕小晚的人也是有的,只是没有缘分,这缘分一到,该来的就来了。 BYS lKTh  
    小晚记得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早上,天气不好,小晚没有下地干活。恰好昨天生产队里宰了一头摔断腿的牛,分发给大家,小晚也分得一块。小晚正在厨房里烧煮牛肉,只见雨越下越大,在附近水库上干活的人们,都陆续地跑到这个知青点避雨。小晚看到有几个人,他们急匆匆的从厨房外的小路上穿过。后面走的是一个男青年,他停下脚步,站在小晚的厨房门口,他仔细的端详着。他看着小晚在锅台上忙碌,脸上露出了微笑。小晚装好煮熟的牛肉,转过身来正与他打了个照面。小晚觉得这个人很陌生,他中等身材,相貌端正,歪戴着斗笠、披着蓑衣。小晚看他的举止不像是本地人,就招呼他进来坐坐,这个年轻人果然走进来了。小晚很好客,就请他品尝牛肉,他大大方方的夹了一块送进嘴里,连声说:“味道真好!”小晚说:“如果牛肉合你的口味,你就多吃几块吧。”他也不客气,一连吃了好几块。“你是哪里的知青?叫什么名字呢?”小晚问。他微笑着回答:“我是本届中专毕业生,名叫松。前不久,我和几位同学一起分配到这里来的。目前,我们在搞政治宣传工作。“你们住在哪里呢?”小晚问,“我们住在大队部附近的民房里,欢迎你到我们那儿做客。”松热情地说。 BYS lKTh  
    小晚果真去松那里做客,后来她与松还成了百年之合,真是不可思议。直到现在,松还经常提起那天的事。逢年过节,他总是要求小晚煮一盘牛肉来品尝。可是他也总是说:“为什么现在吃的牛肉,都不如那天的鲜美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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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看该作者 21楼 发表于: 2013-08-24
5.   BYS lKTh  
     BYS lKTh  
    下乡的生活很艰苦,艰苦的生活也给知青带来了乐趣。知识青年到边远山区插队落户,是否推动了生产力暂且不说,在社会人文方面,确实起了推动的作用。青少年是最容易接受新鲜事物的团体,毋庸置疑,知青的生活对他们产生了一定的影响。知青们的生活方式,在他们之间也起了潜移默化的作用。山区的青少年耳闻目睹,对新鲜事物有了新的认识和追求,对本地落后的风俗以及日常的生活习惯,就有了改进。 诸如青年人的穿着打扮、还有饮食卫生这些方面,都明显的看出之中的学习和模仿。那些大姑娘、小媳妇也开始穿起洋装,青年人反对父母包办婚姻,选择自由恋爱。那时的“山茶花”爱上了知识青年,知青也乐意和她们联姻,扎根落户一时成为美谈。 BYS lKTh  
    当年的知青年纪都不大,他们从校门到田间,远离了家乡亲人、缺人照顾。他们要学习劳动生产,生活过得很艰苦。在那些寒冷的雨天、以及节假日、赶圩的日子,都是知青们团聚的好机会。他们三三两两,来来往往的互相拜访串联,凡是登门做客的都会受到朋友们的热情接待。认识的、不认识的,大家都聚在一块儿说说笑笑、讲些时事见闻。他们还弹弹唱唱,有的弹吉他、有的吹口琴,一起唱些自己喜欢的歌曲。然后大家一起下厨,七手八脚的炒豆子、炒花生,煮些简单的饭菜,再做个蛋汤或海带汤,称之“三菜一汤”。俗话说意好不在吃,这话一点儿不假,那时,虽然没什么好东西吃,但是大家都玩的很开心、吃的很香甜,生活的也颇有乐趣。 BYS lKTh  
    在知青生活里,也有很多的笑话故事。今天想来,真是令人啼笑皆非。那年头是提倡艰苦朴素的生活作风,有个顺口溜是:“新三年、旧三年,缝缝补补又三年。”穿的越朴素思想就越好。譬如有位男知青,因家庭贫困,他特朴素。到了冬天,他身上穿着破棉袄,袄上补丁加补丁;戴顶破皮帽、穿一双破皮靴;腰间再绑一根草绳。他的体力好,耐力强,是步行去长征串联的红卫兵。快过年了,他挑着一担土产要步行回家过年。才到邻县他就被检查站扣留了,因为他的模样就像《林海雪原》电影里的那个小炉匠。那时的人们,思想觉悟可高啦,阶级斗争的警惕性都很强。大家都觉得这个人,越看越不象是知青,越看他就越可疑。因此就询问他,而他的回话总是结结巴巴,对方终于把他当成可疑分子,对他进行调查落实。虽然他一再解释,可人家还是不信,反而越解释越糟。在他苦苦哀求后,对方只好给他所在的公社知青办打电话,调查落实他的情况。这边的知青办接到电话,赶忙派干部去邻县认领。难为他挑了一大担,还走了这么多路,最终又倒回来了。 BYS lKTh  
     他插队所在地的村子里有个乡民 ,看他身强体壮,吃苦耐劳,就把女儿许配给了他。他乐坏了,便倾尽了所有,买了一块上海表给这女孩戴上。一天,他陪着妻子走亲戚,过独木桥时,妻子不慎跌下桥去,他急的在桥上喊:“哎呀,糟啦!我的上海表啊,这叫人怎么办才好?一只是120元钱买的,这么贵重的东西被水浸湿了,你千万别把它再摔坏了,你要知道,这是我们家全部的财产啊!”幸好溪水不深,他的妻子湿漉漉的爬上岸来。这时,他也到了桥下河边,便顺手拉了她一把。他的妻子一上岸,他慌忙就去脱下她手上戴的上海表,仔细检查了一番,证明确实无损后,才喜笑颜开的扶着他的老婆回家去换衣服。大家听说后,都戏谑他说:“你这小子,老婆不要紧,上海表才是心肝宝贝呢!” BYS lKTh  
    又有一次,他的老丈人想去他的老家玩,要跟着女婿去城市做客。老人家一辈子都住在山沟沟里,这一出了门,他看什么都新奇。一天,他带山里来的岳父去城里玩,老人家过大街害怕,总要女婿领着他走。翁婿俩刚走了几步,一辆汽车开过来了,老人家赶紧转身往回走。可是他的女婿已横穿过街了,只见他在对街那边,一直向他的老丈人招手。可他的岳父总是闪闪躲躲,总走不过去。他看到岳父如此无能,气得大声囔:“你看看,有谁像你这么笨啊?看我下次还带你来么?哼!”他的岳父又羞又恼,满脸涨得通红,说不出话来。他只好再横穿街道过去,二话不说,拉着老丈人一起回家。他还一边走,一边怒气冲冲的说:“不玩了,丢人现眼的。”大家听说后,都取笑他,说他太小气了,都不懂得感恩。 BYS lKTh  
    有个出生于山乡,家境好的时尚小伙,准备结婚。他特地跑一趟县城,买来了当年最流行的落地电风扇。恰好遇见大队的小型拖拉机,他带着电风扇坐上拖拉机,一路颠簸着回家。到家后,许多乡民闻讯都兴高采烈的来参观新鲜事物,一屋子的人说说笑笑,好不热闹。当大家要这个小伙子打开电风扇,让他们见识时,电风扇却怎么开也不转,急得他出了一脑门的汗。有个乡民建议说:“我们村里不是有个知青吗?把他叫来如何?”大家都很赞成。 BYS lKTh  
    这个知青到了这里,谁都认为他一定会有办法的。这个知青他也不含糊,向房东要来了说明书,仔细看后说:“这台电风扇在运输时碰到哪里了?摆头的按键好像接触不好。我想把它拆下来看看,你们说行吗?”大家都说这有什么不行的,当然可以了。于是,这个知青就按说明书的图例,把落地扇拆的零零碎碎的。可是他用尽了平生的智慧,再也不能把这落地扇重新组合还原。就这么折腾到天黑,以无可奈何告罢。大家都乘兴而来,败兴而归。第二天一早,这个村民便用两个装谷子的大箩筐,装上这台电风扇的所有部件,步行了二、三十里的山路,硬是把它挑到了城里,拿到那家商店去维修。知青们听说了这事,先是笑得肚子疼,接着大家又有了失落感。他们都感到当年书没读成,如今都成了半桶水了。这样,大家也笑不出来了,人们对那位知青的热情,那种爱莫能助的尴尬,都表示同情和理解。 BYS lKTh  
    记得那年国庆节放假,大家都出去玩。天气很好,小晚把衣服被子都洗了晾晒。做好卫生后,端碗饭边晒太阳边吃,突然看到了松,他风尘仆仆的从远处朝她走过来。“你去哪里了?吃过饭了吗?”小晚问。“唉,别提了,真把我给累死了!”小晚说:“怎么回事?说来听听嘛。”松说:“你先去把饭装一碗来吧,我现在是又困又饿,等我吃好了再告诉你。” BYS lKTh  
    不一会儿松吃好了饭,就把发生在他们身上的、真实的故事说给小晚听。他说:“我们一起来的四个同学,昨晚没事在一起闲聊。只听有个同学说,这里的县城还没有到过。又有一个同学提议,说明天是节日放假,正好可以去城里逛逛。经他这么一说,大家都心血来潮,决定起个早,步行去县城。从我们这里去县城,至少要走二三十里的路。我们都觉得自己年轻,有的是力气,怕什么?当晚大家都睡下后,有一人先醒了,他问那个戴着手表的同学‘现在几点了?’那个同学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说‘快五点了。’大家赶快起床,刷牙洗脸。我们打算到县城吃早饭,这样更省事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我们一路上说说笑笑,兴致很高。走了好一阵,还是满天繁星。因为我们谈得很热烈,所以并不在意。又走了一段路,我们觉得有点累了,抬头看看天,怎么回事?星光满天,天还没亮呢。只好又问那个戴手表的同学‘请你再看一看,现在是几点啦?’他看了看表,竟呆住了。‘怎么不说话呢?回答啊!’大家都焦急地问。他懊恼地回答‘手表好像不走了呀。’听他这么一说,大家都惊讶了,直围着他看那架手表。‘什么时候停的?’‘不知道,刚才还走呢。’‘这还用问吗?肯定昨天傍晚就停了。’我用判断的口气说。那个同学听了我说的话后,他很不好意思,嘴里嘀咕着‘刚才明明看到它还在走,坐下后才不走的。’我说‘你站起来摇一摇看看,肯定它准会走。’‘果然是的!你怎么知道啊?’他惊奇地问我。‘怎么回事?’大家也异口同声问。我调侃他说‘你的手表太高级了,是进口的摇摇表,懂吗?’只听得一片嘻嘻哈哈的笑声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有人说可能手表也饿了,走不动;有人说真够呛,害得我们觉都没睡好,真想打一打这块破手表,看它怕不怕揍!说笑之后,我们又打起精神继续前进。不一会儿天亮了,我们就到了县城。我的心里想,这下好了,终于可以吃顿饱饭了。可是因为我们来得太早,城门还没开呢。我们个个都象泄了气的皮球,只好找块干净的地方,坐下来等。我们这一坐下,就分外觉得又困又饿。”松一口气说了这么多,小晚忍不住插话问松:“那该怎么办呢?”“有什么办法?硬撑呗。”松回答她后,又继续说:“到了开门时间,我们才进了城,可是店铺都还没开门。我们的肚子饿的咕咕叫,就去找了一家摊子,大家坐下来吃面条。谁知道面条里放了许多辣椒,我们只好硬着头皮吞下去。结果,我们的舌头都麻辣得失去了知觉,喉咙火烧火燎,浑身冒汗。”   “哈哈”小晚笑的直不起腰。松垂头丧气的说:“真是的!我们乘兴而去,扫兴而归,累得都快要趴下了。”小晚说:“不见得吧,你这不是还好好的?现在饭多吃一些,弥补弥补。”“吃饱了,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,好想睡呢。”松打着呵欠说。“活该,好像很好玩吧。”小晚调侃他。松看着小晚幸灾乐祸的样子,苦笑着说:“傻乎乎的,你懂得什么?”小晚说:“你刚才说什么来着?敢再说一遍吗?”“我呀,什么都没说,真的!”松朝小晚做了个鬼脸,一下子就溜走了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紧接着,邻居的女孩也把饭端过来吃。她向小晚报道新闻,她说:“有位村民,他每天都是天刚蒙蒙亮就起来,到后山去放牛。这天,他发现有一只野猪,它在山地里刨地瓜吃。回来的路上,他逢人就讲看到了野猪的事。有两个亲兄弟同时听到了这个消息,他俩都想亲自去看看是否属实。第二天,天快亮的时候,哥哥拿了把自制的土枪,装上火药,悄悄的来到了后山,他躲在草丛中仔细观察着野猪的动静。他的弟弟随后也进山了,他想看看野猪究竟有多大。弟弟抄小路过来,小路快要被芦苇和茅草覆盖住了。他用双手拨开一人多高的野草,慢慢前行。这时,他的哥哥瞪大了眼睛,他发现远处的草丛里蠢蠢欲动,心想,今天总算没有扑个空,他全神贯注的盯着。天刚拂晓,晨雾蒙蒙,只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,渐渐的进入了射程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哥哥因为太激动,手也微微地颤抖着。他一心只想着,打到了野猪可以卖个好价钱。于是他鼓起勇气朝野猪开了一枪,只听到哎呀一声,有人倒下了。他这一惊非同小可,怎么搞的?莫非打到了人?他想拔腿就跑。只见被打的人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,他一边哼着,一边用手捂住腿上的伤口。就在这一瞬间,他们都呆住了。被打到的不正是弟弟吗?哥哥赶忙跑过去,枪也顾不上拿,问弟弟伤到了哪里?幸好他的弟弟是一路走着过来的,被他打伤的是左腿。虽然伤的不是要害,可他的血也流了不少。哥哥立即背起了他,急急忙忙地送医院,给弟弟包扎治疗。”小晚听女孩说完,就对女孩说,这种事情好像时有发生。邻居女孩说:“是啊,以前有位移民,就是被人当作野猪给打死了。后来,打野猪的人被判刑了。这个人很侥幸,只伤到了腿。”说罢,女孩又笑哈哈的接着说:“好笑的是,这是一对亲兄弟啊,好比是自家养的牛吃了自己种的麦子,真是有冤无处诉。”小晚说:“谁说不是呢?他们兄弟为什么不一起去?”女孩说:“这就是报应,他们都很自私,生怕野猪被瓜分,都想一个人独吞。”小晚说:“哦,明白了,贪心没有好结果,兄弟要一条心才好。”小女孩拍着手说:“你说得对!” (r.{v@h,dV  
    这时,女孩发现小晚的饭桌上有一盘炒豆子,她顺手抓了一把吃起来。她嚼着豆子,对小晚说:“你这样把豆子炒了吃,不但浪费还伤牙齿,又容易上火。依我看,不如拿去加工成豆腐吃。”小晚说:“听说加工豆腐,要给足豆子,够做一锅的数量才行。做那么多的豆腐我吃不完,怎么办呢?”女孩说:“很简单,拿几块现煮着吃,再留几块浸在水里,陆续煮着吃。其余的可以做霉豆腐慢慢地吃。你们都爱吃稀饭,用霉豆腐就饭吃是很不错的。”小晚见她说得有理,夸奖她出的这个主意好。可是怎么弄才行?小晚发愁了。女孩看出来了,她就自告奋勇的说:“我先带你去加工豆子,再叫我的妈妈教你做霉豆腐,你看好不好?”小晚觉得这个女孩真可爱。后来,小晚真的加工了一锅豆腐,她不但学会了做霉豆腐,还从女孩的妈妈那里,学到了不少的生活窍门、劳动的知识。 (r.{v@h,dV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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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看该作者 22楼 发表于: 2013-08-26
(r.{v@h,dV  
6. (r.{v@h,dV  
    “知识青年,知识青年......”小晚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,她急忙走出来四下张望,原来是邻居家的小姑娘和她的伙伴们,正站在路口呼唤着她。“是你叫我吗?”小晚大声地问。邻家姑娘也提高了声音答:“是的,我们一起去赶圩好吗?”小晚说:“好,你等等我,我去准备一下马上就来。”小晚进屋换好了出门的衣服,再拿出钱包,她看着那可怜的几元钱苦笑着,心想:这些钱除了买几只小鸡,买一些菜苗以外,再买几个蛋和几斤青菜应该够吧。于是她就挎了个篮子,跟着几个姑娘一起去赶圩了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“你们为什么总是叫我知识青年呢?我是小晚。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小晚,也可以喊我一声姐姐啊。”小晚笑着对邻居家的女孩说。她不好意思的说:“姐姐不是知识青年吗?”小晚听她这么一说,倒觉得用这种专用名词颇有新意、挺时尚的,就不再说什么了。一路上,她们七嘴八舌的讲着村里的新鲜事,小晚默默地听着,觉得有趣。姑娘们似乎觉察到她们只顾着说笑,无意中冷落了小晚。她们便热情的招呼小晚:“小晚姐姐,你今天打算买些什么?”小晚和她们说了自己的想法,她们都赞同。她们还说到了集市会帮小晚挑选小鸡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有个年长些的姑娘特别关照小晚,她说:“外地人到集市买东西的时候,和人们说话要小心点,千万别让本地人因此产生误会。如果看到有人卖甲鱼,千万不可称之为鳖,因为这是本地人说的粗话,所以肯定会挨骂的。”小晚说:“明白了,我曾经听人家说起过,看来真是要入乡随俗啦。”姑娘接着说:“向对方询问东西的价钱,不要一开口就用‘你的......’这种说法是很容易出错的。比如说有人卖猪肉,顾客就指着肉问人家‘你的肉卖多少钱?’看到卖蛋的就问‘你的蛋一块钱几个?’你说人家心里会怎么想?误会就在所难免了,曾经有人闹过这些笑话。特别是碰上那些认真的妇女,非被她们狠狠的收拾一顿不可。要是女孩子这样问她们,顶多挨顿骂就算了,要是男人这么说,那可就惨了。难道我说的不是吗?你们还笑呢。”小晚早就忍不住哈哈的笑个不停,那些女孩也放声大笑。人们都说三个闺女一台戏,看到这样的情景,就知道这话不假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她们一起到了集市后,姑娘们去逛商场了,小晚就直接去买青菜和菜苗。她刚算好了钱,就看到那几个姑娘也买好了需要的东西,正迎面走过来。姑娘们打算陪小晚去挑选几只小鸡,然后她们就回家去。小晚却想着:既然来赶圩了,我何必要急着回去?不如到松那儿走走看看一番也好。小晚就对她们说:“我还有点事要去办,你们就帮我买几只小鸡吧。我买好的这些东西,也请你们帮我带回去好吗?”邻居家的女孩赶忙说:“好的,我会帮姐姐把东西都带回去。不过,我不知道你要买几只小鸡呢?”小晚说:“买三五只吧。”姑娘们听她这么说都掩着嘴笑。“你们笑什么呢?”小晚很奇怪地问。那个年长些的姑娘说:“你肯定不知道的,我们这里有个说法,买小鸡小鸭什么的,都要买个双数才好养呢。我们帮你挑六只小鸡好吧?你什么时候才回去呢?”小晚说:“好的,你们看着办吧。我到傍晚就回去,那样才来得及把菜苗种下去。我先走了,谢谢你们帮忙!”小晚向她们招招手,说了声再见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小晚来到松的住处附近,可是她弄不清楚松究竟是住在哪一家?她向马路边玩耍的小孩们打听,有个男孩他自告奋勇,把小晚带到了松的住所。小晚到那里一看,厨房的门是开着的,可是人却不在。听邻居说他们都去赶集,现在还没回来。小晚看到了邻家的几只大公鸡,威武地在灶台上走来走去觅食,有的在打鸣、有的还把鸡屎拉在灶台上。原来是他们打起了早饭不洗锅,吃好了饭后又不洗碗,也不擦灶台,还把一堆的碗筷都浸泡在锅里。这里的人们都烧土灶,家家户户都垒了几口大锅,他们都用大锅做饭、烧水煮猪食。因为土灶的灶台不高,又很宽敞,所以鸡就在灶台上跳上跳下,很随便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小晚顺手从墙边拿了根小竹竿,把鸡统统赶出去。她正要把门掩上时,恰好松和他的同学们全都回来了。松一看到小晚,就高兴地说:“哇,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?”“东南风!”小晚风趣地说。他的同学都笑嘻嘻的说:“贵客啊,莫非是借箭来了?我们有失远迎,还请您进屋里坐坐吧。”松也略带调侃的口气说:“隆中贵客光临,令寒舍蓬荜生辉啊!你应该还没吃中饭吧,就在我们这儿凑合着吃怎样?只是没什么好菜招待。”小晚回敬他说:“真是不胜感激啊!不客气,没菜怕什么,还有鸡屎凑啊!”一阵哄堂大笑。小晚立即挽起了袖子,收拾锅台。他们也忙着洗菜淘米、劈柴生火,可谓是八仙过海,各显神通。不一会儿,饭菜烧好了。他们一阵风似的把一盘煎豆腐、一盘炒蛋、一碗萝卜、一大缸的肉丝海带汤都端上桌去,大家还美其名曰:三菜一汤。小晚很迅速地给每人都盛上一碗干饭,几个人就围着一张小饭桌,热热闹闹的边吃边聊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邻居家的妇女小孩,都围过来看热闹。有个大嫂说:“不管怎么说,有个女的来料理家务就像样多了。这几个男青年,他们住在一起还算不错。对面山坳里住着个男知青,他住的房间小,又不收拾,到处都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。就连靠墙的半个床,也被他堆得乱七八糟。他吃在嘴里,穿在身上,干完活洗个脚往被窝里一钻了事。前天他下地干活,发现田沟里有许多田螺。到了晚上,他拿个脸盆打着手电筒,摸黑拾田螺。他拾满一脸盆拿回去,又回头来拾。他就这样地来回了几趟,一直拾到了下半夜,他的收获还真不小呢。他把屋里的桶啊、盆啊,都拿出来装田螺,摆得到处都是。天气热,他又累又困,索性拿块塑料布往地上一铺,倒头就睡。太阳都几丈高了,他还在打呼噜。睡梦中的他感到脸上、身上痒痒的,有什么东西在蠕动。他一骨碌坐起来,大喝一声‘什么人?站住不许动!’只听得吧嗒吧嗒的,有什么东西直往下掉。他定睛一看,原来是田螺。它们各自爬到了自己的脸上、手上、身上。他再仔细看一看,发现屋里屋外,到处爬的都是田螺。”大嫂的话还没说完,大家已经笑得前俯后仰,真的是把嘴里的饭都喷出来了。大嫂接着说:“队长见他迟迟不来,就派人去找他。那人刚进门,就看到这一幕,真是令人哭笑不得。被派去的人回来后,把自己看到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说给队长听,即刻就把当时在田里干活的人,全都逗乐了。” (r.{v@h,dV  
    小晚惦记着小鸡和菜苗,不敢在此久留,饭一吃好,她就告辞出来。松把家里寄来的一罐“三合面”递到小晚的手上,对她说:“记住,当肚子饿的时候,你把炒粉舀几勺出来,放到杯子里再加点开水,搅拌均匀后当做点心充饥吧。”小晚心里暖洋洋的,虽然是平常的东西,却是松的一番心意啊。松的关怀让小晚孤苦无助的心感到温暖,因此她对松多了些理解与感激。在艰苦的日子里,只要彼此间能够互相关心,很快就会贴近心与心之间的距离。随着时日的推移,他俩的关系也渐渐的密切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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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r.{v@h,dV  
7.     (r.{v@h,dV  
(r.{v@h,dV  
    在那艰苦的岁月,知青置身于深山老林,与外界的联系主要靠书信。一封信来回至少十天半个月,书不尽言。象小晚这样在经济上没有外援的知青,连一张八分钱的邮票也得考虑一番。因此她与外界几乎没有联系,就是和家里的通信也不多,似乎人们都把她遗忘了。她学会了精打细算过日子,平时坚持下地干活,要多挣些工分换口粮、年终分红。劳动之余她还要砍柴、种菜、养鸡。千万不敢生病,若是有病也得自己忍着。过年回家的车费,她还指望着年底生产队的分红呢。那年代,在阶级斗争为纲的前提下,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很微妙。有些同乡同学也不例外,在上调分配等等个人利益的驱使下,也学会了残忍,不惜牺牲他人来获取自己的利益。在这种情况下,对身在异地他乡的小晚来说,能得到些亲友或外界的关怀和帮助,都会心存感激。她常说:受人滴水之恩,当涌泉相报。因此,松常用“傻乎乎的”这词来形容她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 因为当年的知青,他们上山下乡可以自由结合,志愿者们都结伴而行。小晚曾经邀请过与她相处较好的女同学小红,她答应了小晚的请求。于是她俩就一起去上山插队,被安排在同一地点早晚相伴。在学校里,若是论起学习来,小红远远不如小晚,她总是名落孙山;可是论起体力劳动来,小晚不是她的对手,她不但体力好而且耐力也强。较之,小晚显得逊色些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插队后的小红,好象变了另外一个人似的。她不但与小晚保持距离,还与之竞争,这大大出乎了小晚的意料之外。因为无论是劳动,还是家庭出身以及经济条件,小红都占绝对的优势,所以小晚得受委屈了。再则她又比小晚多长些心眼,她看到松与小晚交好,便悄悄的约了松出来私下聊天,当面泼冷水要他疏远小晚。松则不以为然,他认为历史会有误会,况且家庭出身的好坏,个人也不能作自由选择,这应该不能算是缺点吧。松还认为人的性格,不能强求一致,自己喜欢的就好。之后,她又向松打小报告,说小晚平日里的不是之处,松不予以理睬,她就没辙了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在那年月里生产队的队长,他几乎每晚都召集社员们开会。会议的程序都是先学习政治时事,读毛著、读报纸文件,然后再谈生产队的农事。这次的会议有重要文件下达,是知青上调名额具体的分配和落实。有人提议给小晚一个名额,可是弄来弄去,最终还是被小红争取去了。小晚在失落之余,还为小红的上调感到高兴,祝贺她的成功。小晚觉得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,处在逆境中的人,只有逆来顺受才是生存之道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小红从城里培训回来,她兴高采烈地对小晚说,她就要进工厂当工人了。还说她平日使用的这些木桶、木盆,以及炊具都留给小晚用。因为她上调要应酬,个人的开支就大了些,所以钱不够花了。她今天回来,是要向小晚借钱的。小晚想:君子是要成人之美的,再说她参加工作以后就有工资收入,比起自己来自然强多了,她应该会还钱的。小晚为了满足她的要求倾其所有,甚至把积攒下来作为回家的车费,都借给她。谁知她却一走了之,再不提起此事。松说他在县城碰到了小红,顺便提起她向小晚借钱的事,小红竟说:“你是听小晚说的吧,这区区二十元钱,有什么大不了的,我不是把炊具都给她了吗?小晚真是不会做人!”松要她体谅小晚的困难处境,说他自己一个月也不过三十几元的工资。想不到她又借此取笑小晚,说她太寒酸。后来,松就拿这件事来调侃小晚:“你啊,就是被人卖了,还帮人家数钱。”小晚无可奈何,只有一笑了之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有些男知青眼高手低,不好好干活,群众对他们有看法。他们呢?有事没事的都喜欢到小晚这儿走走。小晚收工回来,一看到他们总是热情地招呼吃饭。饭后还和他们在一起谈天、唱歌,大家都玩得很开心。因此,有的群众对小晚有了非议。小晚待客热情,自己则省吃俭用,反招来闲言闲语,真是很不值。小晚不是不懂,但她不管别人怎么说,也不把人拒之于门外不顾,她照样热情地接待他们。因为有了平时的互相沟通,小晚能理解他们的苦衷。他们是属于那种自命清高、总是感慨怀才不遇;玩世不恭、又有点自暴自弃的人。小晚觉得他们的心地并不坏,而且还很重感情。他们也懂得感恩,只是不合群、不识时务而已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其中有位男知青,他得知小晚婚后的家庭经济陷入了困境。小晚想带孩子回去看病,可是医药费和车费都成问题。他出于回报,让小晚带着女儿坐他朋友的便车回去。他还交代这位朋友,给她们母女提供食宿。他的朋友也很讲义气,不但一路上都予以关照,还把小晚母女带到他嫂子家里住宿。他的嫂嫂是军属,他的哥哥新婚后就去越南,参加自卫反击战。他的妈妈和嫂嫂都热情的接待小晚,他的嫂嫂还把自己的婚床让给小晚母女睡,她到婆婆房里睡,小晚想拒绝都不成。老妈妈很慈爱,嫂嫂是一个温婉而美丽的少妇,她们都很热心。嫂子看到小晚的孩子还在发烧呕吐,立刻把小孩抱到她们单位诊所,让医生给小孩看病开药,连医药费都给付上了。甚至连大人小孩夜里要用的、明天路上要吃的,她都准备的一应俱全,非常周到。晚上睡下后,她还不放心,悄悄地过来轻声询问孩子的病情。小晚真切的感到她们助人为乐,都是出自于真心,实在难能可贵!小晚常常怀念她们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插队期间的农闲,小晚到知青点里高干子弟那儿做客,向他们借来几本外国名著,还有《普希金诗集》、《莱蒙托夫诗集》等书,供自己闲暇时阅读消遣。想不到这些书,被人发现后当成是封资修的毒草予以没收。小晚急忙去通知书的主人,向他们表示歉意。他们看到小晚难过的样子,不但没有责怪她,还安慰小晚不要着急,他们会想出办法把书拿回来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松从小就爱好体育,参加过本地业余少体校的训练。他很喜欢田径运动曾获过奖,也喜欢打篮球。他曾经乐此不疲,以致于影响了学习成绩。眼看中考要到了,他还是冲锋陷阵在运动场上,把他的家人气坏了。有一天,他摔伤了腿脚,医生给他的腿打上了石膏,包扎好了伤处。他不能下地走路,不但不能去参加这次地区的比赛,连吃喝拉撒都要同学们关照,大家轮流着把他背来背去。他懊恼后悔也没用,只能静下心来补习功课。因为他数理化的基础较好,就报考了相应的中专学校。后来他因祸得福,竟被这所学校录取了,应该说他是很幸运的。小晚则不同,无论是社会境遇还是个人的性格,以及她的兴趣和爱好,与松相比都存在很大的差异,奇怪的是他们俩居然能走到一起。松对文艺不感兴趣,可他有点小聪明,口琴,二胡,集体舞都能应付一二。一天,他说要教小晚吹口琴,小晚觉得他吹的还可以。要是听他唱歌,小晚确实不敢恭维。他总说是因为感冒了才唱不好,而小晚也总是不留情面的说他是五音不全,然后很得意的哈哈大笑。每当这时,他总会笑眯眯的看着小晚,无可奈何地说:“简直是傻乎乎的一个傻丫头!” (r.{v@h,dV  
    后来松到“五七”干校培训,干校组织了男女球队进城比赛。松虽然个儿不高但他体力好,打起球来弹跳力强、投篮准确、身手敏捷,是球队里较佳的选手。因为在几次的球赛里,他初露了头角,所以在这个小县城,他也小有名气。一天,松托了个熟悉的知青传话给小晚,邀请她进城看球赛。他看到小晚来了很高兴,再听到他的球友夸小晚漂亮、洋气,他更开心了。当晚连续几场的球赛,结束后时间很晚了,松带小晚来到女篮队员的住处,要小晚在此歇息。那些女队员当着小晚的面问松:“请问,这位美女是谁啊?和你是什么关系呢?”她们嘻嘻哈哈的和松开玩笑,弄得他很不好意思,他说:“有什么好笑的?是我的妹妹来看我。还请你们多关照。”小晚羞红着脸低着头,嘴里呐呐的,什么也说不出来。有个女队员微笑着走过来,对松说:“你的妹妹和你有点相像,让她和我一起睡怎样?”松高兴的说:“是吗?那就麻烦你,谢谢你了!” (r.{v@h,dV  
    原来这位女队员的家,就在附近的单位宿舍里。她很热情的招呼小晚洗漱,临睡前她还不断的和小晚聊天,借此向小晚了解有关松的社会关系以及家庭情况。小晚实话实说,她不懂的就回答不懂。对方觉得很奇怪,反问道:“你不是他的妹妹吗?怎么连你哥哥的事情都不懂?”这下可把小晚问住了,她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,赶忙说:“我不是松的妹妹,是他的朋友。”这位女队员听后情绪一落千丈,背过身去不理睬小晚。小晚感到很纳闷,难道是我说错还是做错了什么?她百思不得其解。第二天一早,小晚就对松说要赶回去出工。松送她上车,还邀请她抽空到“五七”干校玩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当年,小晚不敢把这个女队员的事说给松听,怕松会生气。若干年后她偶然想起这一幕,才恍然大悟。这不明摆着这位女队员对松抱有好感,以至受到松的蒙蔽,错把自己当成松的妹妹热情接待。对此她感到很伤心,这不会是痴情吧?小晚猜想着,而自己脑筋不会急转弯,直言快语的,让她下不了台,让她觉得有失面子,所以很生气吧。我这才叫笨啦,如果那时我能多长个心眼,她也不至于一下子就没戏了,或许还能从她那里听到一些有趣的故事呢,真是的!小晚哑然失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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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看该作者 24楼 发表于: 2013-08-29
8. (r.{v@h,dV  
     秋去冬来,小晚养的六只小鸡都成了小公鸡、小母鸡。它们很乖,会满山遍野地觅食。农忙的时候,小晚天黑才回来,她看到这几只鸡顶着寒风挤成一团,它们的身子挨得紧紧的,在厨房门外的墙边趴着。好像在焦急的等着小主人快点回家,让它们早点归巢。小晚见它们像孤儿一样的可怜,触景生情心里很难受。她赶紧打开厨房的门,把它们轻轻地抱进了鸡窝。清晨,三只小公鸡很神气的喔喔啼鸣,另外那三只小母鸡羞红了脸,咕咕的叫着要下蛋呢。邻居的小姑娘看到这般情景,她劝小晚说:“小晚姐姐,你养的鸡长大了不少,真不容易。眼看冬天到了,这几只大鸡觅食也困难,还不如把公鸡杀了吃,改善一下生活。母鸡呢?你就留着它下蛋吧。”小晚听她讲得有理,可她就是不忍心下手杀鸡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从外地来的几位技术员,其中有松的老乡,他们和小晚朝夕相见,已经很熟了。松的老乡和小晚聊天,说起松在学校那时很受女孩的青睐。他们因为毕业分配的问题,才各奔西东。如今松看上了小晚,自然就和她们疏远了,这也是缘分。不过他们老家的长辈都很守旧,如果小晚和松真的要谈婚论嫁,可能会有压力的。小晚听说后,则不以为然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松的老乡要回家了,他很客气的告诉小晚,他想买两只小公鸡带回家去。小晚很快就答应下来,她诚心不收钱,让他自己去挑选两只。老乡挑好了两只公鸡,还帮小晚把剩下的那只公鸡杀好。小晚把杀好的鸡煮得香喷喷的,再装进一个大玻璃瓶里,她要亲自送到“五七干校”去给松吃。松听到小晚春节要回家过年,他就记下小晚的家庭住址,再把自己的归期告诉小晚,还说他会亲自到小晚的家里拜访。不知不觉的春节将至,小晚好不容易才回了这趟家。她和家人谈到松会专程来做客,家里人都说他是外地人,到我们家来做客,他人生地不熟的,做主人的理当要去迎客。小晚的堂兄说:“有朋自远方来,不亦悦乎!”小晚的父亲也说:“对!这是礼节,我们应尽地主之谊。” (r.{v@h,dV  
    可是老天偏偏不作美,一连几天都是风雨交加。可想而知,那条通往大街约五里长的马路,路面凹凸不平。每逢雨天,一路上是坑坑洼洼的,非常难行。到了大街后,再去火车站,还要乘好几站的车。要是骑自行车从家门出发,非要个把两个钟头不可。小晚披着雨衣冒雨骑车,好容易才到了火车站。她寻寻觅觅,却不见松的踪影。回到了家里,小晚气呼呼的向家人诉说一番,不想再去迎接松。可是,父兄他们却说春运繁忙,在车少人多的情况下,有的旅客还得挤简易的加班车回家。在这交通不便、通讯困难的情况下,各种各样的问题都会存在,要小晚再去火车站看看。因父兄之命难违,小晚只能克服困难、坚持不懈。可是她到了火车站,还是没有见到松。凡是能够留言的地方,她都细细的看过,却是音讯皆无。连续三天皆如此,小晚就像泄了气的皮球。她的辛苦暂且不说,松如此的言而无信,实在令人生气。小晚出于怨恨,再也不想去理睬松了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后来小晚才听说,因为松打算去小晚家拜访的消息,被他的家人获悉。他们果真采取了行动,向松施加压力,还出动所有的力量,来阻止他前往拜访。松回家时,火车上与他同行的几位同乡好友,都是奉命坐在他身边,把他看得紧紧的。这几位同窗好友,事先还使出个绝招:先帮媒人介绍来的那个女孩,和他们一起买好转车回家的汽车票,只要火车一靠终点站,他们就立即下车。不做片刻停留,紧接着就能一块儿上汽车继续返回。现在火车离终点站近了,那位女孩已等候在这里(她家附近的一个站台,正在上火车)。她上车后,马上由一位候在车门口的老乡,把她带入了他们的包围圈。同窗好友们让她坐到松的身边,以便一起聊天。不一会儿火车到站了,他们马上联手,一起簇拥着松和女孩,把他俩送上了预定的汽车。他们这样一环套一环的,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,充分保证他们俩能按时到家。因此,松的行动完全失去了自由,以致连留个言或寄一封信的空间也没有。他到家后更不用说了,大家轮流劝说。这种做法,在当年被称为“车轮战术”,就是对当事者不断进行精神轰炸,直至他身心疲惫,抵挡不住了就得投降。惟有铁了心、不顾一切的人,才能战胜这重重的困难和精神折磨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春节后小晚返回原地,到达县城时原本可以顺道去看看松的。可是小晚太生气,她一下车就买好去乡下的车票。快上车时,小晚远远的看到了松,他好像瘦了很多,小晚觉得很奇怪。但小晚有一肚子的怨气,根本不想理他。松朝她招招手走过来,可是小晚却装作没看见,提起行李就上车。车子开动了,小晚与松擦肩而过。小晚到了乡下的住处,已近黄昏。她做好卫生、吃过晚饭,天就要黑了。于是她拿了一大盆要洗的衣物,来到村外的小河边。月亮升起来了,照得河水明晃晃的。她借着月光,边洗衣服边哼着歌儿。这时,她隐隐约约听到了脚步声。她直起腰抬起头一看,天哪,松笑嘻嘻的站在自己的面前。因为她太吃惊了,竟脱口而出:“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?”话刚出口,自己反而羞红了脸,很不好意思。松说:“你走后,我搭上末班车跟着来的。到了你的住处不见人,便在这周围溜达。听见了你的歌声,才发现你在这里洗衣服,我就悄悄地走过来了。”小晚又不理他了,只顾低头洗着衣服。松蹲在她的身边,轻声问:“衣服应该快洗好了吧,我有话和你说。”小晚看了他一眼,松顺手托起那满满的一盆衣物,对小晚说:“我们找个地方说话。”松在前边走,小晚跟着他,顺着河边的小路走。不一会儿,见到河畔有几块岩石。松放下脸盆,先在岩石上坐下,拍了拍身边的石头示意小晚坐下。可是小晚却在他对面的石块上坐下,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他们看着水中的月亮,沉默了一会儿后,松点燃一根烟吸着。小晚忍不住开口说:“讨厌死了,熏蚊子啊?你除了吸烟还会什么呢?要说什么就快说,真是不耐烦!”松说:“我也不想吸烟,可是戒不掉。”“你何时学会抽烟的?为什么不能戒?”“这要怪我的哥哥,那时我摔伤了腿脚很苦闷,他给了我一根香烟,我就抽上了。我们老家的男人,多有抽烟的,所以抽烟是很平常的事。我吸上烟以后,每当写作、思考问题,或者精神苦闷的时候,就会依赖它,所以很难戒的。”“离题了,请你言归正传。”“说什么好呢?”“你问我,我问谁?”“我知道你很生我的气,可是你知道我的痛苦吗?”“交女朋友,回家相亲的人会有什么痛苦?都到了乐不思蜀的地步,谁还会相信你的鬼话?”“你能安静的听我把话说完吗?”“那好吧,我倒是很想听听你是怎么说的。”松就把春节回家这期间发生的事,叙述一番并作了解释。小晚终于明白了,他不能践约的原委是身不由己啊。 (r.{v@h,dV  
   误会消除了,两人间的交谈也就随便自然多了。小晚问松:“你认识那个女孩吗?是怎么认识的?看起来她很喜欢你呢。”松说:“早就认识,因为那女孩的妈妈,是我姐姐家请来带小孩的保姆。她是我姐学校临时请的体育代课老师。我到姐姐那里玩,保姆都在家,有时也会碰到她的女儿。她们很喜欢我,听说我会回来,托人到我们家提亲。我家里的人都同意,可是我不同意。要成亲的人是我又不是他们。虽然家人尽力促成此事,最终也是无法可施。”“这么说是一厢情愿了,可是你为什么不同意呢?”小晚好奇地问,他说:“那女孩只是长得很高大,实际年龄还小着呢,今年还不满十七岁。她和我的年龄相差了七八岁,简直是个小小妹。我们之间缺乏共同的语言,就算是真的要和她登记结婚,还得等上几年哪。你想想,一个未满婚龄的小女孩,我能和她结婚吗?”“哈哈,应该是很烦吧,看你廋了许多就知道了。其实也没什么,你就耐心的等吧!”小晚调皮的说。“瞧你这傻乎乎的样子,尽说傻话。我为什么要舍近求远,我也患傻了吗?”松又开始嘲笑小晚。小晚快人快语,说自己并没什么长处,松究竟是看上了什么?令人很费解。松说小晚为人热情单纯、不矫揉造作,有男子气慨落落大方,给人的感觉很好。象是很容易接近的那种,但又不是一个很随便的女孩。虽然小晚的外表浪漫开朗,其实内心保守,只是这不为外人所知而已。松还说不管小晚被人怎么误会,她总是自己真心喜欢的一个,他相信自己的眼光。松的这番独到的见解,让小晚听了很感动,觉得他说的这番话,实在和自己很贴心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两人便相对一笑,松就站起来把小晚拉到身边,让小晚挨着他坐下。他从口袋里掏出口琴来说:“你不是很喜欢唱歌吗?你唱,我来伴奏。”小晚问要唱哪一首?松说就唱《婚誓》这首歌吧。于是,两个人肩并肩坐着,他俩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,又低头看着水中的倒影,兼之他们又有吹有唱的,真是天上人间,开心极了。小晚说:“你曾经说过,凡是我喜欢的你都不喜欢,这会儿你怎么又有了雅兴?”松说:“特殊的情况特殊处理嘛,只是下不为例,恕不奉陪。”小晚说:“你真的是好狡猾,今天我总算长了见识了。那好吧,我们今后就走着瞧吧。”他俩正说着话,小晚便站了起来,她对松说时候不早了,该回去了。她问松今晚打算到哪里过夜?松说打算到附近的水库工地去借宿,那里有他的老乡。明天一大早,他就坐车回县城去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松把小晚送到了村口,临别时他对小晚说:“今天因为时间关系,只能到此为止。其实我还有许多没讲完的话呢,且留着。等下一次来看你的时候,我再继续讲。”他还想和小晚握握手,可是小晚却笑着躲开了。 (r.{v@h,dV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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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看该作者 25楼 发表于: 2013-08-3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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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. (r.{v@h,dV  
    松分配在县城工作,而小晚依然还在乡下插队。因为两地之间的距离较远,乡村那边连个电话都没能安装,别提什么手机啦,所以他在这段时间里,几乎与小晚失去了联系。不久之后,天气开始热起来,农忙季节到了。在当时,农忙被称作是“双抢”,眼看即将开始了。那时,山区农村的夜晚没有电灯、没有电视,没有任何的娱乐。惟有在晚饭后大家凑在一起,摇着扇子乘凉聊天。大伙儿聊上一阵子,就各自鸣锣收兵、回家睡觉。因为第二天一大早,螺号就吹得嘟嘟响,催大家起床。     (r.{v@h,dV  
    这天,松念及此时农村正在夏收夏种,不知小晚她近来是否一切都好?因此,他很想去看看小晚。又刚好明天是星期天,个人休息的时间可以充分利用,不必担心影响工作,去做自己想做的事。他抬头一看,今晚的月光真亮,正好可以趁着美丽的月色漫步。有了这些想法,他情不自禁地向山边林间走去。要走捷径,才能快点儿到达小晚处。那么,他就得翻山越岭,还要辨别好方向,选择好去路才行。他记不清楚究竟走了多少的山间小道,也搞不懂现在是晚上几点。因为他晚饭后冲澡时,摘下了手腕上的手表。只怪当时他自己太率性,只要头脑一发热,便忘乎所以的匆匆出门。现在是箭已离弦,没有回头路了。他凭着感觉判断出夜色已晚,赶紧加快了脚步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因为他今晚走的是山道,下山后要经过一个自然村。之后,他还要再走一段的下坡路,才能到达小晚居住的村庄。松从那个自然村经过时,有只狗听到了他的脚步声,马上狂吠起来。接着,这村里的许多狗也跟着吠成一片。狗吠声打破了夜的寂静,山乡顿时喧腾起来。还没到下坡路口,有只大狗冷不防地从路旁窜了出来,它呼哧呼哧的冲到松的身边。它张口舞舌的又跳又叫,真是令人心惊胆战。迎面又出人意料地走来值班的民兵,他背着枪大声地吆喝:“前面来的是什么人?你给我站住!”他三步并作两步,走上前来对松进行了一番盘问,松立即自报家门。可是,在这深夜里有谁能证明松的身份?那个民兵也不容他多说,即刻带他去村支部。今晚,在村支部里负责值班的是一位民兵队长。他刚从部队复员回乡,当然不认识松。这个民兵队长还保持着军人的风范,他对工作一丝不苟,严肃认真。只听得民兵队长厉声的问松:“你是从哪里来的?叫什么名字?深夜到这里来,你究竟想干什么?”松复述了一遍自己的身份和来历,他说是去看望乡下的同学,返回的途中迷了路。因为黑灯瞎火的,心里着急就胡乱走,所以才走到这里来了。松暗地里想到了小晚是女知青,自己是个外来人、况且又是在夜晚,若说去找她,恐怕会惹出新的麻烦。因为那时人们的思想觉悟普遍都很高,阶级警惕性都很强。松遇见的又是不认识他的民兵,所以民兵队长坚持着,他要等确认了松的身份后,才能放他走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松这时真的是一筹莫展了,想脱身无非是要等到天亮以后,他们才会打电话去联系自己的单位,才能够询问清楚。这样看来,今晚必须在这里的村支部过夜了。松很无奈,他打量了一下屋里,只有坐的没有躺的,还有一大堆的山蚊子正在载歌载舞呢。明摆着,他今晚不但没得睡,而且还要慰劳这一大堆的蚊子,确实是够呛。松非常懊恼,都说年轻人热情有余,稳重不足,如今后悔又有什么用?屋里又闷又热,他想去外边透透风,站岗的民兵不让出去。他被困在屋里和蚊子搏斗,直等到天亮以后,他才看到民兵队长来了。他一进来就向松道歉,他说经过调查确认,松不是来路不明的坏分子,让他受委屈了。接着他递给松一根香烟,用很友好的姿态向松打听,问他来这里究竟找谁?经过一夜的折腾,松感到又困又饿。全身不但散发出一股汗臭,被蚊虫叮咬的一块块红斑还直痒痒,真是哑巴吃黄连,有苦无处诉。松想既然如此,何不实话相告?于是松回答他:“我是路过你们这里,要去找邻村的知青小晚。现在,我想去她那里吃早饭。”民兵队长听他这么说,就一本正经地劝告他:“这位同志你听我说,请你以后一定要遵守组织纪律,不要随便的到处乱走。去找女知青干嘛?谈恋爱是吧,在此提请你注意,要考虑你的行为对群众造成的影响。我们会把你的情况,如实地上报给有关的单位领导,请他们协助我们做你的思想工作。请你记住我说的话,现在你可以走了。” 松耸了耸肩、向他摊开双手,致以无可奈何地一笑。这个戏剧性的动作,正是当年青年人的时髦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小晚正在做饭,她看到松垂头丧气的走进来。松那疲惫不堪的样子,她觉得很惊奇,急忙问他发生了什么事?松就把事情的经过,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。小晚听后,再看看他那狼狈的样子,觉得既好气又好笑,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。松愤愤的瞪着她说:“亏你还笑得出来?我是为了谁才受这样的苦?现在我都成了这个样子,你不觉得我是太委屈了吗?他们还说我和你谈恋爱,有谁知道?你是连一个爱字也没有呢!别人怎么说,我可以置之不理。可是我想与你拉个手,至今都不让,难道我不会生气吗?唉,说也是白说,有谁会相信我的话呢?”“活该,这都是你自找的,我叫你来了吗?干嘛老怪我?”小晚反唇相讥。“我是为了你,我的一家人才不能好好的过春节。我坚决地和家里的人抗争,为此,他们都伤透了脑筋,你知道吗?”“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?”“信不信由你,我不想说多余的话。现在我已经进了单位工作,而且我们都是二十几岁的人了,成家是理所当然的事。小晚,我们考虑结婚吧,你看怎样?我这样的表态,你总该相信我的真心了吧。” (r.{v@h,dV  
    小晚很欣赏松的直截了当,但是婚姻毕竟是人生大事,怎可如此随便决定?她沉默了片刻,才回答道:“你的建议我可以考虑,但是我要征求父母的意见,看他们会怎么说。然后,我会把他们的见解,再仔细地告诉你。”松说:“好吧,你应该不会为你做出的决定后悔吧。你是不是要再考虑一次,去选择比我更好的人选呢?”“废话,帮我做介绍的人总是有的。至于被介绍的人,他们会不会比你更好,那得听月老怎么说。依我看,你是以己度人,难道不是吗?”松被她的话逗乐了,反问道:“月老会怎么说呢,你说来给我听听好吗?”小晚说:“我本来不想说,既然你要听,就不妨实话告诉你。有一个人,他是我父亲的朋友。有一天,他拿来一张照片,他说这是他的外甥,现在是某医院的外科医生。他是文革前医学院毕业的,因为家庭的社会关系复杂,至今还未婚配。我的母亲嫌他的年龄太大,来客说岁数大的男子懂得疼人。父母征求我的意见,我说拿刀子的人我害怕。”松取笑她是胆小鬼,接着追问:“就一个?不会吧?”小晚说:“那当然了,还有一位婆婆呢!她为了娘家的侄儿,特地来我家提亲。她一再说侄儿的家庭出身好,不但参了军,还是部队的技术兵。我的父母说怕是高攀不上,他家的门户高了些,我则说拿枪的人我害怕。”松忍俊不禁,又哈哈大笑说:“原来你果真是个胆小鬼,只不过是嘴巴厉害,我真是服了你啦。其实,被介绍的这二位,我感觉得到他们都很不错,你不觉得?”小晚坦诚的说:“那是,医生救死扶伤、军人保家卫国,都是值得爱戴的人。但若是作为配偶供我选择,又得另当别论。”松说:“我各方面的条件都有限,你也没有到过我的家,你不害怕吗?”小晚说:“你家的大概情况,和你闲聊时我大致清楚。至于家庭的地位、金钱,在我看来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你对我的理解和认可。我对你的了解的确不多,但是我明白,即使用上我的一生,也不可能透视你的全部。因为金无足赤、人无完人,还有你那有限的条件,所以我不害怕。”小晚的这番话,松很赞赏,他觉得小晚有学问、有见识。他又用戏谑的口气说:“在下都听明白了,我们之间若论起高低来,本来嘛就是彼此彼此的。结果不出我的所料,我们果然打了个平手。不知你还有什么高见,请教了!”小晚回敬道:“别和我来这一套,谁不知道你?就会假惺惺的!” (r.{v@h,dV  
    松说他就是喜欢小晚这种个性,那些搔首弄姿、面团一样的女子,他看不上。他说只顾着说话,肚子都饿得咕咕叫,先填饱肚子再说。饭后,小晚去出工,她问松是否就回县城去?松回答道:“今天是星期天,我不用上班。昨晚被折腾的一夜没睡,现在困得我两眼都快睁不开了。你去出你的工,我恰好可以在你这里补个觉,等我睡醒后再回去。对此,群众也许会议论的,你害怕吗?”小晚说:“哪来的这么多废话,你自己看着办吧。离开时要记住锁门,我走了。” (r.{v@h,dV  
    松回到单位后,领导果真找他谈话。松如实向他们汇报,领导对松的处境表示理解。他们向松提了个建议供他参考,说的是松与小晚的关系,不要再拖泥带水了,要是真的割舍不下,两人干脆就结婚。还说这么办的理由,不但能避免外界的舆论压力,还能免除因此带来的各种麻烦。只要松能安心工作,领导也就放心了。松说他会尽量去努力争取,到时候恳请领导对他俩加以关照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不久之后,小晚的父亲应邀而来。他和松接触交谈了几次,对他的印象还好。这天,小晚的父亲借了一把锯子和松一起干活。他俩一边帮助小晚锯柴火,一边交谈,互相征求意见。后来小晚的父亲接受了松的请求,同意他与小晚继续联系,加深了解。他说婚姻自主,婚事得由小晚自己把握。小晚的父亲还向松赠言,他说这桩婚事若能征得双方家长的同意则更好。小晚的父亲回去后,松听从他的意见,尽力做好他的父母以及家庭成员的过细工作。他用了近半年的时间,终于说服了家人,取得了父母的同意。小晚被松的执着感动了,觉得他可以作为终身的依靠。此时又有双方家长的同意作为前提,因此松的请求小晚答应下来了。松便速战速决,他立即带着小晚一起去居委会,办理了婚姻的合法手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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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. (r.{v@h,dV  
    七十年代的年轻人提倡自由恋爱,他们要移风易俗,都举行简单的婚礼,称作“革命婚礼”。松和小晚也不例外,“五一”劳动节那天,他俩向亲友分发糖果以示大喜之日,同时接受他们的祝贺。有礼尚往来的至爱亲朋,给小俩口送些生活用品,小晚表示感谢,炒几道菜招待他们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来客走后,两人一起擦洗碗筷、整理房间。收拾停当,松随手关好门走过来拥着小晚。他细细的端详着小晚,动情的说:“让我亲亲你吧!”小晚躲开他,说:“我怕烟味。”“呵呵,给我施加压力啦!”松拉住她,在她的脸上轻吻一下。接着,松不容分说,强行把小晚背上,他背着小晚边走边说:“背新娘,这是我们老家的习俗。只为了有背上新娘子,夫妻才能相依相伴,白头偕老这一说。”听他这么说,小晚心里高兴,她笑嘻嘻的。可是她又很不好意思,羞得她直用双手捶打他的背,想挣脱下来。可是松不放手,他笑哈哈的说:“怕什么?又没有谁看见,真是胆小鬼!”他继续背着她转圈。小晚知道敌不过他,羞恼的她直囔囔,只好随他。他们就这样嘻嘻哈哈,打打闹闹的。殊不知还有听热闹的人,过道里有人在问:“小俩口怎么啦?”“哈哈,没什么,年轻人的事!”一个站在自家宿舍门口,听热闹的老师笑了笑,他很幽默的说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学校领导为了充实教工篮球队,向上级请求把松调了过来,让他当小学教师。从此以后,松改行成了教育队伍中的一员。校领导从教工宿舍里调整出一间房,给松安家。房间里的单人床、办公桌椅都是单位配置的。小晚就把新分配的宿舍水泥地,冲洗得干干净净。学校食堂的饭菜是定量供给,小晚用松的饭票、菜票到食堂里领取一份。两人一份不够吃,加餐时,他们把一口小锅架在油漆桶改制的煤油炉上烧煮。之后,再把饭菜和食具摆在一张双人课桌上,二人才肩并肩的坐在凳子上吃。若是要招待来客吃饭,再去搬来一张书桌、三条凳子暂用。他们把两张书桌合并成四方桌,周围摆上四条凳子,就这么凑合着用。松还在床架和窗户之间拉一根绳子,用它来晾晒衣服。宿舍的墙角叠着两口小箱子,这是夫妻俩婚前的私有财产。箱子里依然装着个人换洗的衣服,比较值钱比较像样的衣服是:夏天穿的“的确凉”衬衫、冬天裹身的棉袄、毛衣、绒线衣。最贵重的新婚之物,就是松刚买的一架价值120元的“上海牌”手表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一天,他俩又并排坐着吃饭,几个小孩站在过道的家门口看热闹。去食堂拿饭的老师,从松的门前经过时,他们打趣地说:“小两口真亲热,连吃饭也要挨在一起呢!”松听说后,他意识到这样的确太亮相了,怪不好意思的。他立即站起来,想把门关上。因为坐的凳子不太结实,这时又失去了平衡,只听得“哎呀”一声,小晚从凳子的另一头摔倒在地。紧接着又咔嚓一声,凳子的腿也折了。松猛回头,看到小晚摔倒在地,他被吓得三步并作两步。他扶起小晚,一叠连声地问:“摔得很疼吧?有没有伤着?真是的!”小晚又疼又恼,眼泪差点儿掉下来,她嘟嘟囔囔的说:“没什么,瞧你,象个冒失鬼似的。你看,凳子都折了!”松瞪着双眼瞧了瞧地上,悻悻地用脚踢了一下凳子,就对小晚说:“你自己摔疼了都不管,还管凳子呢。都怪它不好,真是的!”小晚看他又踢又瞪的样子,觉得挺好玩,她虽然还感到委屈,却情不自禁的笑了。松回想刚才小晚摔倒时的狼狈相,真是又好气又好笑,他也跟着小晚笑个不停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后来,松便把这件事当成了笑话,说给他的同学听。没过多久。他们就给小两口送来了做家具的木材。因此,松和小晚的房间里有了新变化:只见增添了一张小圆桌,桌子的周边配上四把凳子,还有一口大樟木箱,都是崭新的,挺惹眼。因为刚给它们刷上油漆,全都亮闪闪的。小晚买来白色的丝光线球,她用钩针编织。绒线被织成带各种精致图案的枕套、桌罩、窗帘,用来布置居室。小小的房间虽然简陋,经过了这般装扮后,也显得素雅清新,给人的感觉还确实不错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因为小晚家的水泥地很干净,年轻的小晚既活泼又漂亮,又因为她不但爱唱歌,还会讲许多好听的故事,所以吸引来了不少的小朋友。这群住校老师家的孩子,一吃过晚饭,他们就陆陆续续的来到小晚家等着听故事。可是每当这时侯,松总是无奈的对小晚笑一笑,就夹着他的教科书和备课本去办公室工作。因为松的严肃、不怒而威,小朋友们对他都望而生畏,都不敢接近他。在这炎热的夏夜,小朋友们都靠着墙紧挨着,他们安安静静地坐在干净的水泥地上,听小晚讲有趣的故事,时不时的发出了欢笑声。连父母喊他们回家做作业都不理睬,小孩们还在恋恋不舍的。小晚只好停下不讲了,他们还期待。直到松回来向他们下命令了,他们才离开。有个胆小的被松的声音吓着,脚上的拖鞋跑的落下了一只;那些胆大的还回头预约,说他们明晚再来。那时的小晚,成了最受小朋友欢迎的人,俗称“孩儿王”。当年来听故事的小朋友,而今都是中年人了,童年的幸福时光,都成了他们的美好追忆和怀念。后来,只要有人提起小晚,他们就会滔滔不绝的回首往事。在缅怀之余,他们又把这些童年趣事,说给自己年幼的子女听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学校的校长安排小晚代课,请她协助抓好学校迎“六一”的节目排演。小晚竭尽所能,她除了课堂上认真辅导学生学文化,还在课余时间抓紧排练欢庆歌舞《花环舞》。在师生的共同努力下,六一节欢庆节目的演出,获得成功。而且小晚授课的学生,他们期末的语文考试成绩,也不落后。小晚的工作得到领导和师生的一致好评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放暑假了,小晚和松一起回家探亲。他俩顺路先到小晚娘家,松把父亲寄来的三百元人民币交给岳父母。小晚的娘家人,为他俩的婚事办了几桌酒菜,亲友聚会热闹了一番。小晚的外婆有恙在身,席间呕吐,小两口就扶她回房歇息。小晚给外婆服下药,松打来一盆热水,亲自服侍老人还帮她洗脚。外婆对新姑爷非常满意,亲友也都交口称赞。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几天后,小晚的父亲护送他俩到达了松的家。松的家是在镇上,下车后还要走一段路。他们一路行来,街坊邻居都跟着看热闹,他们都夸小晚长得漂亮。特别是給松嫂嫂做媒的那位老姨妈,她拉着小晚的手上下打量着,不断的称赞小晚很耐看,越看越好看。松开心极了,小晚的婆婆乐得合不拢嘴,她买了两大麻袋的糖果,四处分发。当晚饭后,一家人围在一起聊天,小晚的父亲便把女儿托付给她的婆家,两边的亲家,彼此都客套了一番。次日,小晚的父亲要先返回,他说在家等着新婚夫妇归宁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不久,小晚的婆婆得知她害喜,高兴得很,她说一定要媳妇回家分娩。次年春天,小晚听从婆婆的安排,准备回婆家待产。可是,意想不到的消息传来,她的婆婆竟病倒了。小晚很无奈,她只能回娘家,在娘家人的帮助与支持下,孩子总算顺利出生了。想不到的是,小晚与珂珂这母女俩竟一脉相承。以至于连婴儿出生时的情形都相似,都因为婴儿的脐带绕缠,母女就得多受磨难,弄得大家也都很辛苦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清明节快到了,小晚还在坐月子。这天,只见松匆匆忙忙的赶回来。因为婴儿出生那时,他工作忙请不到假,无法守在小晚母女身边。这时他怎么不声不响地,倒能回来了?所以,小晚的娘家人都觉得很奇怪。经过了一番询问,才知道松的母亲病危。他说因为受条件限制,小晚分娩时无法陪伴身边,这时顺路过来看看,快到开车的时间他就走的。外婆说小孩不错,可惜是个女的。松进屋抱起孩子亲了亲,他告诉外婆,小晚这是先开花后结果。他说的是他们家乡的俗语,言下之意是说小晚下一胎必定会生个男孩。看看时候不早了,松不再停留,即刻回家探母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次日,小晚就接到他的来电,惊悉婆婆去世。几天后松奔丧回来,小晚以及家人向他问候,他把事情的经过说给大家听。原来那天他一到家,就直奔到母亲床前,可是她已经奄奄一息。他哭喊着,只见母亲艰难地张开口,却说不出话来。他坐到了母亲的床头,把她抱在自己的怀中。只见她焦黑的嘴唇不停地颤动,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,惟有豆大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不断的滚下来。不一会儿,她就咽了气。松伤心的说不下去了,大家都陪着他一起掉眼泪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为了工作、为了生活,松带小晚和刚满月的孩子返回小县城,当晚小孩就病了。因为长途的跋涉,婴儿受了凉;汽车的喇叭声和火车的轰鸣声,婴儿受了惊吓;因为生病,婴儿在夜里也哭闹不休。夫妻俩辛苦不说,还影响他人的休息和睡眠。小晚实在过意不去,焦急得连早饭也吃不下。她马上和松一起带孩子去看病,松对孩子又爱又怜,来回的路上都抱着她。一路上都碰到熟人,他们忙着和松打招呼,松说带孩子去看病。他们又和松开玩笑说:“你的小孩子挺可爱吧,不过,老师您走路要注意,象这样边走边亲孩子,小心摔跤哦!”小晚附和着说:“就是,路也不好好走,都成什么样子了。”松还是满不在乎。小孩的病稍好后,又因为水土不服老拉肚子。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天雨,万般无奈。小晚又带着女儿回娘家,给小孩求医看病。娘家人说邻乡有位老中医,医术不错,小晚立即抱上孩子到他那里诊治。小孩服下老中医开的几帖草药后,果然药到病除。若干年后,小晚的家境有所好转,她回家探亲。她向家人问起这位老中医,打算亲自登门向他致谢。遗憾的是,这位老人已经仙逝多年了。         (r.{v@h,dV  
   回首往事,小晚深深地叹了口气。正如人们所说:光阴似箭、岁月如梭。六十年代末她离开家,感觉只是转眼之间,已身为人母。她想到:多年来总是碌碌无为,一事无成。人生最美好的青春年华,悄悄流逝,真是“林花谢了春红,太匆匆!”小晚感慨着,心中期待着,她寄希望于未来。因此,她下决心要重新去寻找出路,就把孩子暂时托付给了父母。小晚再次返回山城,她想等到生活安定了以后,再去把孩子接来。 (r.{v@h,dV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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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看该作者 27楼 发表于: 2013-09-03
11. (r.{v@h,dV  
    人的愿望都是美好的,心总是憧憬着未来。生活却是很现实的,往往会让期待着的人们感到失望。因此,只有坚忍、只有不懈的努力,才能摆脱困境。如果所期待的还有一线的希望,就要用挑山工的精神去攀登,也能到达顶峰和春天拥抱。后来者居上,也不是没有可能的。这是小晚对生活的看法,是她亲身经历后的体会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小晚和松成家后,为了能兼顾家庭方便生活,她在一个远房亲戚的帮助下,把户粮关系迁到县城附近的一个大队,安插在属下的某个生产队。如今他俩有了孩子,按规定小孩的户口是跟随母亲,必须报送到该大队部。而大队要征得所在生产队的许可,才能做出决定加以落实。于是,小晚带上孩子的出生证,再请那个亲戚帮忙,一起去乡下给孩子上户口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他们好容易才找到了生产队长,小晚的亲戚和队长套近乎,他递根“前门”香烟给队长,寒暄几句后就直奔主题:“队长,请你帮小晚的孩子上个户口好吗?”他把孩子的出生证随手也递过去。队长接过来看了一眼说:“你们去公社大队办吧。”那位亲戚说:“因为要征得你的同意,上头才肯给她们办理,所以我们才来找你。我们俩情同兄弟,和我来这一套,说不过去吧?别推脱啦,无论如何你要再帮个忙。”队长说:“上次都怪我粗心,没有弄清状况就接收了她。有了孩子的女知青,除非孩子有人照看,否则既出不了工,又要在生产队分口粮。说实在的,我们已经很为难了。如今再摊上个孩子,群众会同意吗?”亲戚笑了笑说:“这事不怪你,都怪我,当时我也没有搞清楚。既然都已经如此了,你也算是做了件好事。队长,你帮人就帮到底吧。”亲戚用手拍拍队长的肩膀,又拉拉他的手,表示和他的关系很亲切。接着又用很信任他的口气说:“我知道你会去办的,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,你尽管说。”队长听后沉默着,他不置可否。亲戚看了看小晚,征求她的意见。小晚想了想,很恳切的说:“队长,因为我有实际的困难,无法参加劳动很对不起您,您看这样行不行?我们母女不要生产队的口粮,先落户以后再设法转移户口。总给你添麻烦,我很不好意思。”队长犹豫了一会儿,他说:“你说的话,通情达理。看在你亲戚的面子上我也不好拒绝,看来我还要去大队走一趟,替你办妥手续。孩子叫什么名字?”“朵朵”,小晚高兴地说。亲戚赶忙把刚才撕开的那包烟塞进他的口袋,对他说:“我不会抽烟,你拿着吧,谢谢了!”然后对小晚说:“我们走吧,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,车到山前必有路,不用太着急。”回来的路上,亲戚告诉小晚他和队长是小时候的玩伴,以后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,不必客气,尽管来找他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小孩的户口总算是报上了,但是以后没有口粮,吃饭就成问题。要是去买私人的高价米度日,先别说高价米难买,卖私米的人还常常被抓。再说钱在哪里呢?当务之急是小晚要马上找到事情做。无论粗细活,只要小晚能做的,她都愿意去做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学校附近有所加工厂,因为生产任务紧迫,要招收几名临时的女工。虽然这个工作为时才两个月,况且报酬低,但是工厂距离学校很近。出于生活方便,小晚去报了名。和小晚一起干活的女工,都是爱说爱笑的年轻家属,她们很快就混熟了,而且相处的很好。原来,工厂收购了很多制造药酒的药材,这几位女工的主要工作是:先把这些药材清理好,再洗干净,然后用箩筐分别装好,最后用板车送往车间加工。清理工作很适合女工,拿一把剪刀,剪除药材上多余的枝叶和根须,再把药材的块茎倒进水池。清洗工作颇费力气,先把水注入装了块茎的水池,每人的手中再拿根棒子,在水池里使劲鼓捣药材,最后换水。这样反复几次后,才把洗净的备用药材用筐子装好,抬上板车。板车由专人拉,女工帮助他把车子推到车间去。一天下来,手臂难免会酸疼,大家都往手臂上贴伤湿止痛膏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车间里有位监管干部,他是山东人。因为他工作特认真,脾气大又爱骂人,所以大家都很怕他。但是他的心地善良,且富有同情心,因此大家又都尊称他为“老李头”。休息的时候,他经常招呼人们去他小厨房喝水、喝茶。有时,他把自己包好、煮好的饺子,分给熟人吃。有个女工到他的小厨房里,尝了几个饺子后回来干活,她嘻嘻哈哈的说老李头太爱吃饺子了,他要包饺子却没有肉馅,就用菜炒饭来代替,就是这样的饺子,他也吃得津津有味呢! (r.{v@h,dV  
    后来,小晚被派到加工酱油的车间帮忙,这里的活比较轻松。担任车间技术指导兼制作的师傅,是一个很和气的中年人,他负责制作高级酱油。小晚派来当他的助手,只要按照他的吩咐,给一口特大锅的灶膛添柴烧火,并根据他的需要,随时取出各种配料递给他就可以了。至于灶膛里火候的大小、间隔时间的长短,以及往锅里添加各种配料成分的比例,都由这个师傅一手掌握。他亲自搅拌大锅里各种沸腾的作料,还用一张张的纸条,隔三差五的在锅里验色。他搅了又搅,试了又试,直到他满意了为止。最后,他叫小晚舀一瓢白色的粉末过来,他把粉末撒下锅就搞定了。现在小晚可以坐下休息了,要等到锅里的温度降到符合要求时,再动手处理制作好的酱油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这时,师傅蹲着抽烟,小晚忍不住问他:“师傅,那白色的粉末是什么啊?根据我的经验判断,好像是肥田粉呢。”师傅微笑着,他没有做正面的回答。一根烟后,他对小晚说:“只有用上它,酱油的色香味就显得不一般,才称得上是好酱油。这和做豆腐需要石膏是一样的道理。”小晚说:“明白了。听说酱油还算干净,虾油更脏是吧?”师傅说:“眼不见为净,怎么说呢?一般来讲豆子会比小鱼小虾更干净。解放前卫生条件差,制作时又处理不当,咸鱼、虾油生蛆是常有的事。可是老百姓怎么说呢?有句话是:生腌若是没有虫,天下哪里还有人?当然了,很特殊的事件偶尔也存在,能讲得清楚吗?我曾经听父亲说过,解放前,他在一家很大的酱油、虾油加工厂里当学徒。有天,一个小学徒不见了,后来在那个储油大桶里发现了他的尸体。大家猜测他可能是在天快黑那时,才登上木梯高凳作业的。但是,后来他是怎么失足跌进桶里,有谁知道呢?当年没有电灯,储藏库里夜晚也不点油灯,一片漆黑,不会有人到那里去,怎么能发现他呢?直到那几大桶的酱油、虾油所剩不多,要清理沉淀物时,这才被发现了。”小晚说:“好恶心啊,快别说了。”师傅说:“所以才说是眼不见为净,比如旧时的水井里、蓄水池里发现人或动物的尸体,这也时有发生的。”经他这么一说,弄得小晚一连几天吃的饭菜都不香,总会想起这些恶心的事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厂里的活干完之后,一个和小晚要好的小女工,邀请小晚去她哥哥负责的工区里,一块儿打石子,小晚答应了。女孩要小晚准备好锤子、手套、小凳子,说这些东西干活时要用的。还要小晚准备好铝合金饭盒,再带上米和菜,以便在工地炊饭就餐。松听说后,他告诉小晚干这种活较辛苦,既然有伴也不妨去试试看,如果干不了,也不用勉强。他把要用的工具、饭盒等都帮小晚准备好了,以便那女孩一来,就可以带小晚出发。小晚去了工地以后才知道,她们的工作是把开采来的大石块,按规格敲碎成大小差不多的小石子。一起做工的人说,敲碎的石子是用来铺路,在铺好石子的路面上再浇灌沥青,或者涂抹水泥。这样,就能使公路的路面会更结实、更耐磨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虽说已是春天了,高山上的风仍然很大,但干起活来却不觉得冷,只是脸被山风吹得生疼。刚开始干活那阵子,小晚用力猛敲石块,可是老半天才敲出一小堆碎石子,右臂却很酸痛。她的双手虽然戴了手套,可是不管用,特别是手掌心,火辣辣的像要起泡了似的。小女孩发现了问题,她走过来说,象小晚这样胡乱敲,不但完不成当天的任务,而且容易伤了手掌。要是手掌起泡、溃烂,就干不了这个活了。她要小晚先看看人家是怎么做的,然后再动手也不迟。小晚经过了细细的观察,才懂得原来敲石块也有诀窍。要顺着它的纹路敲,大石块一下子就碎成了几片,这样敲既快又省力。 (r.{v@h,dV  
     从此后,小晚不但活儿干得挺顺手,而且和干活的人都混熟了。大家都在一起干活,一块儿说说笑笑的,似乎也忘记了疲劳。松放晚学后,他借来朋友的自行车,到工地去接小晚回家。晚上,小晚睡了一觉醒来,才感觉腰酸背痛,双手又肿又疼。松劝小晚别去了,可她还要坚持。直到有人介绍小晚去乡下代课,她才到工地上叫来技术员和有关人员,让他们把她在这段时间里,打下的这一大堆碎石子,进行了验收结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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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看该作者 28楼 发表于: 2013-09-04
12. 3J~kiy.nfW  
    小晚前去代课的乡村小学,地处偏僻。它是个距离县城较远的自然村,村庄座落在山坳里。它三面依山、一面傍水,山上长满苍松翠竹。一阵风吹过,松树上的松针纷纷落下、昏鸦绕树惊叫、翠竹摇曳多姿,真是诗情画意。小晚和松小心翼翼的行走在山间古道上,生怕一不小心坐上滑滑梯那就糟了。小晚看着山崖上的瀑布飞下山涧,蜿蜒流去;她踏着石径上铺满的厚厚松针、脚下一片柔软,山间云雾弥漫仿佛是在腾云驾雾。他们走累了,就地坐下休息一会儿。小晚听着山里传出来的樵夫歌声、山垄里农夫在叱咤耕牛,她看着小溪边的农妇洗衣说笑、儿童在穿花追蝶嬉戏着,又仿佛是置身于世外桃源。   3J~kiy.nfW  
    他俩下山后,就被一群孩子围住了。孩子们问长问短,很快明白来的是代课老师。小晚和松被孩子们 3J~kiy.nfW  
簇拥着来到教室。原来,学生的教室是设在一个大户人家的厅堂里。这个班级说是复式班,实际上就像古时的私塾。孩子们说他们的老师也是女知青,她外出学习顺便回家去探亲。估计她要在一个月以后才会回来。小晚因为代课的时间不长,所用的一切都借用这位老师的。小晚用她的教科书备课,按她的进度授课。也暂住在她的宿舍里,用她的厨房烧饭煮菜。小晚一星期回城一次,松负责接送。 3J~kiy.nfW  
    虽说是来代课,小晚也不马虎。她先熟悉周围的环境,再仔细端详所谓的教室。只见厅堂正面的墙上有个神龛,龛里供着:天地君亲师。神龛前设一张案桌,桌子中间放个大香炉,里面插满了香。香炉两边各摆一个烛台,上头插着红蜡烛,古风犹存。案桌前方是老师的桌子,对面有几张简易的长桌长凳,是学生坐着学习的课桌椅。上课时间到了,学生都陆陆续续来了。学生总共才二十几人,却分成三个层次:中、高、低不同的文化程度。他们对新来的老师很有礼貌,鞠躬问好。在学习的时间里他们很守规矩,都听从小晚的安排。小晚先给高年级的学生授课,布置他们做作业后,再给中年级的学生授课布置作业。最后是给低年级的学生授课,教他们识字写字,有时小晚还要手把手地教他们写。因为不同年级的学生轮流着上下课,所以小晚忙得不亦乐乎,几乎没有下课的时间,她应接不暇的给学生们解说疑难之处。她经常把放学的时间都忘了,因此学生都记住提醒她。放学后家在附近的学生,还帮助小晚提水、劈柴、生火,小晚非常喜欢这些孩子。小晚很尊敬这个乡村的村民,因为他们古道热肠,家风淳朴。     3J~kiy.nfW  
    愉快的日子一闪而过,端午节到了,小晚代课的期限也到了。松一早就来接小晚回城,大家都恋恋不舍。孩子们不约而同的提着家长让他们带来的粽子,非要小晚收下不可,小晚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。他们把小晚夫妇送上了山路,叮嘱他们有空来玩。小晚三步两回头,不断的向孩子们挥手致意。夫妻俩回到了城里,小晚看到学校里的学生,同样也给老师送来粽子。这一颗颗、一串串用心包裹的粽子,不但寄托了人们对屈子的无比尊敬怀念,同时也体现人们朴素的尊师重教情怀。小晚看着家里桌面上摆满的粽子,感受到了这里群众对老师的满怀爱心。         3J~kiy.nfW  
    到工厂里做临时工、工程队里敲石子、还有去乡下代课,小晚尝试过后觉得都不理想,因为都不是长久之计,日子依然过得艰苦。小晚不但要精打细算当家,还恨不得把一分钱当二分钱来用。小晚的童年有过三年自然灾害、粮食紧张的苦难经历,因此她能随遇而安。她继续发扬艰苦奋斗的精神,粮食不够用瓜菜代。他们偶尔也会碰到既没钱、又买不到私米的时候,松只好硬着头皮向单位申请补助。在吃饭都成问题的情况下,松把烟给戒了。星期天,他不是上山打柴、就是下河捞蚬子,这样既节省了开支,又改善了生活。那时青菜便宜,鱼、肉、蛋都是奢侈品。特别是猪肉,穷人一年到头很少吃到。公家供应给松的每月二两油、一斤肉票,根本就不够用。因为吃的青菜多,肉票得买肥肉熬油炒菜。有时托亲友到乡下去买高价肉,也交代他们要买肥肉。如果运气好买到一两斤肥肉,别提有多高兴了。用肥肉炸油,脱脂后的猪油渣是最好的美食,只要在油渣里加点盐,用它就稀饭的滋味有多香美,只有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才能体会得到。     3J~kiy.nfW  
    那时要买布做新衣,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。因为供应的布票有限,大家都是新三年、旧三年,缝缝补补又三年。小晚的家里来信说,朵朵的衣裤短小得不能再穿。因为小孩长得快,做新衣很浪费。小晚动脑筋想办法,买来各种颜色的丝光线球。她用线球给女儿朵朵编织衣裤,还有裙子、袜子等。这些编织物不但有好看的图案花纹,而且颜色也搭配得和谐鲜艳,小女孩穿起来又漂亮又柔软,很有特色。其次,随着小孩长高长大,针织的衣裤若是短小了,还可以随意加长加宽,也可以拆洗后重新编织。学校里有的女教师,家里也有小女孩,她们会过日子也爱美。因为共同的语言和爱好,所以她们和小晚之间的的关系,不断地密切起来。她们彼此之间来来往往,互相交流家政女红、互相学习经验。她们还把钩针、棒针编织法的各种花样以及技巧,都加以研究推广。 3J~kiy.nfW  
    为了帮小晚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,松四处奔走。可是他太年轻了,因为他资历浅,在人浮于事,僧多粥少的情况下,给小晚找份好工作谈何容易?他俩这样辗转了一段时间后,小晚的堂兄出于同情,他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,介绍小晚到某地的中心校当一名中学民办教师,负责该校的文艺宣传工作。这在当时无疑是天大的好事,既解了小晚的燃眉之急,又有了可行之路,还满足了对方单位用人的需求,既为之提供人选,又协助校方开展工作。这两全其美的事,小晚当然毫不迟疑,立刻答应下来。她用积攒下来的布票,上街买了两块好看的花布,顺路走进县文工队。 3J~kiy.nfW  
    文工队里与小晚熟悉的女知青、还有几个年轻人,她们看到小晚来了,很热情的招呼她。小晚向她们说明了来意,大家都为她感到高兴。闲聊了一会儿,她们就忙开了。有的人帮小晚修剪头发,有的就帮她裁剪衣服。因为她们个个心灵手巧,所以无论是小晚的发式,还是衣服的式样,都剪裁得很时兴,小晚开心极了。小晚向她们道谢再道别,她们祝小晚工作顺利,一直把她送到大门口。她们还一再交代,有空回来时,一定记住来玩。小晚为了工作、为了生存,不得不与松暂时离别。她再三叮嘱松要好好的工作,要保重身体。她打点了行装,只身上路,前往目的地报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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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看该作者 29楼 发表于: 2013-09-0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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